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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讀《鄉(xiāng)愁》悼詩人


  2017年12月14日上午,從海峽對岸傳來噩耗,著名詩人余光中先生因病不幸去世。
  詩人仙去,令人悲傷。
  兩年前,在高雄西子灣,我和同事訪問中山大學(xué)時,參觀了收錄先生生平和部分文稿資料的特藏與數(shù)位文學(xué)館。學(xué)校的文學(xué)館雖不大,但濃縮了先生生平足跡和文壇成就。參觀行將結(jié)束時,工作人員特意放了一段錄制于先生《鄉(xiāng)愁四韻》的音樂影像,那充滿傷感與家國情懷的詩句,伴隨著深沉而又激昂的曲調(diào),讓人撕心揪肺,魂牽夢縈,頃刻間心跳和脈搏隨之一起共鳴,一份內(nèi)心的傷感,讓我聽著幾乎眼淚都要流出來了。那一刻,先生在我的腦中,偉岸而又令人敬仰。
  先生“右手寫詩,左手寫散文”,是詩文雙壁的大師,執(zhí)筆60年,出版了眾多的詩集、散文集以及評論集、翻譯集,可謂“成就之高,一時無兩”。臺灣回來,我專門到書店購買了幾本先生的詩集,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讀者表達(dá)對先生的敬意。拜讀先生的詩集,既能嗅到一種平淡的清香,也能看到一幅絢麗的色彩。詩集里面有對山城歲月的依戀和感恩,也有訴說江南的裊裊情韻。先生曾聞過的桂花香味,曾一同捉迷藏的兒時伙伴,還有先生惦記的家人與故土,都在先生的筆下,化作心中的思鄉(xiāng)曲,飄過海峽,留香千里。而我在領(lǐng)略先生雋永詩句的時候,總能感悟到先生滄桑傲骨的人生以及濃濃的鄉(xiāng)愁之情。
  先生留給我記憶最深刻的,還是先生隔海思鄉(xiāng)的深情詠誦,以及先生歷經(jīng)磨難仍戀戀守望的游子情懷。一首《鄉(xiāng)愁》,情意綿綿,一字一句滲透著望穿秋水而又牽掛不舍的悲傷之情,令多少人為之感動?!多l(xiāng)愁》一詩寫于45年前,是先生思鄉(xiāng)心切之作,雖已經(jīng)近半個世紀(jì),卻依然打動著海峽兩岸每個人的心。因為這是先生筆尖里海峽兩岸血濃與水的思念,也是先生漂泊海島對家國之殤的記憶。先生晚年曾多次親自登臺朗讀《鄉(xiāng)愁》,述說那個時代翹首等待回家的心聲,雖已過往,可余音猶在,令人動容?!多l(xiāng)愁》寥寥數(shù)行,是先生難以釋懷的傾訴。詩很美,但情更傷,既為小詩也成經(jīng)典。每每讀來,都會留下?lián)]之不去的回想,讓無盡的思緒在腦中纏繞。一張郵票,記載著歷史,使骨肉親人之間你在那頭,我在這頭。一張船票,卻是路難行,使家人分離不得不你在這頭,我在那頭。而一座墳?zāi)?、一灣海水,更讓母親和故土你我相隔,長久地變成你在這頭,我在那頭。讀完《鄉(xiāng)愁》,先生的愁緒使人淚目,更讓人感懷。如今,先生走了,就讓我們再讀一遍,寄托哀思。
  先生的境界在詩文,更在做人做事,一生始終堅守自己的根。說家鄉(xiāng)話,不忘家鄉(xiāng)事,表達(dá)著先生銘記故土和親人的一份永恒懷念。先生說過,“在學(xué)校的辦公室,望過去就是我的故鄉(xiāng)”,先生還說過“一灣淺淺的海峽,我在這頭,大陸在那頭”。幾年前,鳳凰電視臺采訪先生,問之寫《鄉(xiāng)愁》是否是二十分鐘一揮而就的作品,先生回答,的確寫的時候花了二十分鐘,可這段感情在心中已經(jīng)醞釀了二十年,這個根很深,所以長出樹、長出葉子就很快。先生二十分鐘寫成的詩卻用了二十年的時間醞釀,真是情深意切。二十年的感情之作讓大陸的讀者熟知了先生,也讓兩岸記住了先生。
  先生走了,耳邊想起先生的話,“當(dāng)我死時,葬我在長江和黃河之間”。圣者不朽,先生歸來吧,我們祈求蒼天還您身軀,繼續(xù)給我們光和熱。
(張維維)